5·12地震发生后，我去了几趟灾区。看得最多的是各种各样倒塌的房屋，当然，我也看到很多没有倒的房屋。
5月15日，过彭州，在红岩镇分道，走湔底、龙居、直往洛水。沿途倒得一塌胡涂的房子越走越多。有的是路边一侧墙倒下成了个 “橱窗”，有的是房顶整个沉下来；洛水中学，教学楼废墟前与室内挂机相联而倒挂在墙外的空调；进到红白镇，我们理解了真正的“夷为平地”：一片废墟的边上，唯一没有倒的是一块指路牌——“什邡欢乐谷”。
可就在这样重灾的红白镇，还是有屹立不倒的建筑：修于上世纪80年代初的老电影院，据说地下室都已经拱起来了，但在房子上我们确实没能找到缝缝；某酒店，虽然很难走近，但确实在这样大的地震中斜都没有斜一点；倒得最多的是农村传了几代人的自建房，立得最稳的是最近两年新搬到洛水镇的三峡移民安置房。
房子不管是自己修来自己住，包工头修来别人住，单位修来职工住，都有倒了的，也有没倒的。专家说，地震的纵波、横波有很多客观因素；专家还说，地势、土质、方位都有影响，专家还说……究竟为何，反正很复杂。
可不管怎么说，我们在彭州、在什邡、在红白，分明看到了废墟中少不了那些“苗条”的钢筋，那些油光水滑的磁砖背后，少不了如汤圆粉子的砂浆和石料……一地震，建筑鲜亮外衣下面的肠肠肚肚都露出来了。澡堂门口排队等洗澡的人们：有穿西装打领带的、有穿T恤扮潇洒的，一进澡堂，哪个肩膀上有颗痣，哪个背上有胎记，哪个屁股上有十六年前狗咬的疤，都一览无余了。
现在某药厂打广告：“做药，就是做良心。”
川内某方便米饭厂的企业文化：“做食品，就是做良心。”
看过了太多倒掉的房子和没倒的房子之后，在我们自己居住的房子都还能不倒的时候，我还是忍不住要对我们尊敬的地产人们说一声，“做房产，真的是要做良心啊。”
